世界時裝之苑ELLE與新華社快看聯(lián)合出品“微風里益同行”公益系列短片，第一期《高山植物守護者》上線。在遙遠的高原上一朵花的生滅，與我們有什么樣的關(guān)聯(lián)？在納帕海邊那棟小白樓里的人，用自己的一生在解答。他們做的是實實在在與腳下的土地和植物相聯(lián)結(jié)的事情。龔俊意識到，以慷慨質(zhì)樸之心待物，得以生生不息。
(資料圖)
這天不同于城市中的每一日，龔俊形容感覺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行走在高山草甸，湖泊濕地，雪山頂端，龔俊被哪些瞬間觸動？#微風里益同行#公益系列短片第一期《高山植物守護者》，與龔俊共赴高原生命方舟，探尋答案。
6月，龔俊從晴熱的南方趕到香格里拉，高原正處雨季，午后陽光從厚厚的云層里透出來，照在納帕海濕地的牛背上。
“高考完的那一年，和同學(xué)跟團坐車去了西藏，從那時候就想什么時候可以再自駕去一次高原?！钡F(xiàn)在，他再難像學(xué)生時代那樣說走就走。
停車，熄火。龔俊穿著白色沖鋒衣，從駕駛座鉆出來，深深地眺望了一眼納帕海。目的地就坐落在納帕海最美的一側(cè)——世界上第一座低緯度、高海拔地帶的植物園，香格里拉高山植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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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植物園的老園長方震東帶路，提前做了許多功課的龔俊在路上不放過每一株新鮮的花草樹木。
龔俊上一次參觀植物園還是小時候在老家成都，不同于他往日對植物園的印象，香格里拉高山植物園是方震東為瀕危植物搭建的一座“諾亞方舟”，這里也是中國第一個高山珍稀植物園。香格里拉高山植物園把植物保護放在第一位，這里沒有高大上的造景和建筑，但小路兩邊看似平常的苗圃里，生長的可能是遷地保護而來的極小種群，他忍不住湊近看了又看。
在可以遠眺納帕海的山坡上，是三百多株遷移而來的中甸刺玫，此時正處花期，深深淺淺的粉色花朵開了一路。方震東回憶著，它們曾經(jīng)生長的地方小中甸因為要建水庫，差點要淹掉這三百多株植株。當時，這個物種經(jīng)過調(diào)查評估，總的種群數(shù)量只有5000多株。經(jīng)過遷地保護、苗圃繁育，現(xiàn)在每年可以培育一萬株。
香格里拉并不是方震東的故鄉(xiāng)，早年他從云南大學(xué)生物系畢業(yè)，對于生物有獨特研究的他卻放棄調(diào)往內(nèi)地到中科院工作的機會，選擇留在香格里拉。起初來到這里，他聽不懂村民們的藏語，而全職籌建一座高山植物園的信念卻根植在他的心中。在為植物園奔忙的20多年里，方震東把紙上的研究真正書寫在這片大地上：“從調(diào)解圈地與放牧的矛盾、用存款維持植物園生存，到改善當?shù)厣鷳B(tài)環(huán)境、為村民提供就業(yè)機會，他從不將過程的艱辛掛在嘴邊，每次被提及，他總說這是人與自然相互成就的事?！?/p>
“用幾十年去做一件事，太不容易了?！饼徔≌f，來到植物園的第一印象，感覺美得像世外桃源?！?0多年來，方老師把這片全是沙坑殘垣的土地上建設(shè)成生機盎然的植物園，保護了數(shù)量這么可觀的瀕危植物，不知道付出了多少?！?/p>
方震東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園長的崗位上退休，現(xiàn)任園長方曄是方震東的兒子，從小在植物園耳濡目染，現(xiàn)在他接過了父親肩上的使命，每天奔波在雪山之間尋找高山植物的蹤跡。而方震東大部分時間還是待在植物園里，像照看孩子一樣。
“我也覺得自己對熱愛的事物，不會在為之努力的過程中被消耗。攀爬的過程總會遇到問題甚至倦怠，但永遠覺得還有更值得探索的領(lǐng)域。”親身感受到方震東老師這些年來在香格里拉為植物保護所做出的努力，龔俊也想到在職業(yè)生涯中遇到的挫折和他的堅持。
“剛?cè)胄械臅r候自己去跑組投簡歷，大部分都石沉大海，十個劇組能中一兩個都不錯了。那時候?qū)ψ约荷踔廉a(chǎn)生了懷疑，但是吧，該拼的時候就得拼一拼，不能放棄?！?/p>
在高海拔的環(huán)境里，身邊的工作人員出現(xiàn)了一些身體不適。龔俊全無疲憊，快步流星地跟隨方震東的指引鉆進一條林中小路，不時伸手“方老師您小心”，他個子高，在樹林間只能頻頻低著頭，生怕碰傷了哪棵樹。
樹林深處別有洞天。高大的杉樹下是袞頃寺遺址，370多年前被燒毀的寺院被植物園完好地保護起來，石凳上被附近的居民放上糌粑，給附近的松鼠和小鳥吃。曾經(jīng)有一頭受傷的雌毛冠鹿闖進這里，沒多久，又吸引來一只雄性，后來還生了兩只小鹿。聽到這里的故事，龔俊心里也為之一動。
啟程前，龔俊在心里列了一張愿望清單?！跋朐谙愀窭锢惺苋伺c自然的關(guān)系，想去金沙江虎跳峽，瀾滄江峽谷，普達措國家公園這些著名的、課本上才見到過的自然風景區(qū)，探尋一下香格里拉的秘密。”
“沒想到是這里的植物給了我最大的震撼?！饼徔》磸?fù)提到植物的魅力，他小心翼翼地走進藥圃，還提醒周圍的工作人員千萬不要誤踩幼苗，因為高原氣候和環(huán)境變遷，許多在自然環(huán)境下接近瀕危的珍稀植物被植物園悉心保護、培育?！耙郧拔抑豢吹酱笞匀坏木吧敲赖模@份美麗背后，原來需要這么多心血去保護。”
“到我家來喝酥油茶吧！”苗圃里，正在干活的藏族園丁阿老用不太標準的漢語招呼方震東和龔俊。
“這邊的口音和我家鄉(xiāng)四川的方言有點像，聽起來很親切啊?！彼锨昂桶⒗衔帐?，得知阿老已經(jīng)69歲，他驚呼“真看不出來年紀。”阿老住在附近的村里，十幾年前，方震東邀請他來植物園工作。這些年，他親身經(jīng)歷、見證了植物園不同階段的發(fā)展，也在方震東的影響下，對守護瀕危植物產(chǎn)生了深厚的責任和情感。本來他早已到了退休的年紀，卻舍不得他日日養(yǎng)護的花草樹木，還是常常來到植物園，盡自己所能，為瀕危植物做些事情。
植物園的占地限制了周圍村民原本放牧的場地，方震東為附近的藏民提供了就業(yè)機會，藏民們漸漸不再排斥這位一門心思保護植物的科學(xué)家，更多人像阿老這樣換了一種方式和自然相處，為高原植物建起一艘諾亞方舟。
聊天的間隙，附近干活的工作人員們都過來熱心地講解這里的故事。年輕的藏族姑娘卓瑪扎著一根長長的麻花辮，她剛剛科考歸來，去高山上科考，經(jīng)常一待就是好幾天。在她眼里，每一株植物都有自己的美感，發(fā)現(xiàn)了珍貴的植株，再辛苦也值得。
龔俊提議“我們就在苗圃這里拍一張合照吧。”年輕的科研人員都和他年齡相仿，他側(cè)身讓方震東站在C位，笑得像個“追星成功”的粉絲。
面對大自然，龔俊好像有用不完的好奇心。他向方震東提出：“我想看一看您和高山植物的這幾十年?！?/p>
在檔案室，方震東取出厚厚一疊植物標本在桌上攤開。保存完好的標本展示著植物標志性的形態(tài)和顏色，其中很多都已經(jīng)保存了十年以上。
“這個是杓蘭，這個像綠絨蒿，對不對？”龔俊記得剛才新認識的花?！盀槭裁催@個綠絨蒿和外面的有一點不一樣？”
他手指的那一株是1987年采自哈巴雪山的標本。全世界共有49種綠絨蒿，僅云南就分布有17種，這一朵還能清楚地看見花瓣的淡藍色。它所生長的環(huán)境，冰雪凌冽，風大土薄，晝夜溫差懸殊，但嬌嫩的花朵牢牢扎根于地下，讓它能在樹木都難以存活的流石灘盛放。
龔俊決定跟方震東一起到四千多米的雪山上親眼看看生長在山頂?shù)木G絨蒿。
從植物園出發(fā)，上山的路要開車兩小時，開到半路，山里忽然下起暴雨。這里的海拔超過四千米，大山深處的路也變得狹窄，寬度只剛好容納一輛車通過。野外的環(huán)境沒有植物園那么溫馨，甚至顯得殘酷，山坡上的碎石間露出植物錯綜復(fù)雜的根莖，它們就這樣攀附在隨時都有可能滑坡的泥土之間。
山頂?shù)暮０纬^4300米，藏族司機都表示有點高原反應(yīng)，他們平時也很少來這么偏遠的山上。
龔俊第一個跳下車，臉上沒有一絲疲憊，甚至還哼起歌，三步并作兩步跑到方震東身邊。他們面前就是一叢金黃色的綠絨蒿，開得正盛，真正站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他反而“碰都不好意思碰這朵花”。
在路上，他留意到開山采石的痕跡。方震東告訴他，植物園目前完成了12項植被恢復(fù)工程，恢復(fù)的面積達到300公頃，但這項工作還很漫長。
他聊起自己的工作，過去因為拍戲，他去過很多山水優(yōu)美的地方。他也想到自己的小時候，他是普通家庭里長大的孩子，爺爺以前很愛種花，他記得爺爺種了很多夜來香，每到夏天的晚上都會散發(fā)迷人的香氣?，F(xiàn)在老房子拆掉了，但氣味忘不掉，他也很想念種花的人。
在大自然里，人會主動卸下內(nèi)心的盔甲?！澳阕鲅輪T，最近應(yīng)該特別忙吧?！狈秸饢|問。
“很忙。我不是一個靠天賦吃飯的演員，可能這個比方有點不恰當，我需要像綠絨蒿一樣，努力地向下生長，扎穩(wěn)根基?！彼苌倭髀冻鲂量嗟母惺?，這天是個例外。
“站在大自然面前，我感覺人類特別渺小。甚至我感覺城市里很多光鮮亮麗的生活是和環(huán)境有沖突的。植物園現(xiàn)在也有很多困難的事情需要解決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也能為環(huán)境保護做些什么。”龔俊看著眼前的一株雪靈芝出神，方震東告訴他，雪靈芝要長成這樣巴掌大的圓球狀，需要幾十年時間。“這邊結(jié)束之后，我又要進組拍戲。時間在不同的生命身上賦予了不同的東西。”
回到民宿，夜已經(jīng)深了?！澳阒绬?？今天方老師說的一句話擊中了我：野花野草也值得被保護。我覺得好溫暖啊?！饼徔⊥蝗惶崞鸢滋煸谥参飯@的談話。
他在山頂?shù)暮吅头秸饢|一直聊到日落。
“每個生命都獨一無二，哪怕是野花野草，它們的生長過程需要不斷地適應(yīng)環(huán)境，演化自己的形態(tài)。如果環(huán)境被破壞，每顆普通的植物都有可能越來越稀少。我不敢自比這么堅韌的植物，但希望自己像植物一樣生長，在時間的滋養(yǎng)和環(huán)境的歷練中成長，開花。”
環(huán)境倫理學(xué)者羅爾斯頓說過，只有完全進入森林，才能真正體驗森林。在高山極端的自然環(huán)境中，植物要在漫長、充滿不確定性的一生中積蓄能量。親身來到綠絨蒿生長的雪線，才讀懂這朵“離天空最近的花”。
進入2000年以來，香格里拉面臨著全球氣候變暖、冰川退縮、土地利用格局變化等挑戰(zhàn)，保護生物多樣性，也是保護自然中每個生命的家園。植物鏈接著整個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循環(huán)，正如方震東十年前為植物園寫下的詩句“我的生命是有限的，你可以做到無限。”無論是科研人員還是普通人，都能做出自己的努力，為了環(huán)境保護的理想未來——在人與自然的平衡中，世間萬物，生生不息。
監(jiān)制/導(dǎo)演：舒朕萌
策劃組：方震東 舒朕萌 趙麗瑩
統(tǒng)籌組：趙麗瑩 孟一
執(zhí)行導(dǎo)演：張思博
制片：Kappy張
攝像組：張恒昆 任新虎 湯思財 李東翰
錄音：王善躍
后期組：袁寶坤 鄭湘育 廖婭琳
英文字幕：陳瀟涵 章月影
攝影：范然
采訪：王婳
設(shè)計：吳瀅
運營：盧俊 顏婷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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