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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俐這新片苦苦等了兩年,黑白+手持攝像真演絕了?

2021-10-29 15:16:17 來源:人民日報客戶端

苦苦等了兩年,《蘭心大劇院》上映。

目前7.4,在婁燁作品中不算高也不算低。

但是黑白+手持攝像,混亂的背景和線索,還是給了很大的觀影難度。

有人忍不住開噴。

也有人“你永遠可以相信婁燁”。

所以,《蘭心》值不值得?

后臺一直在催,醞釀再三后,該拿出來說說:

《蘭心大劇院》

01

很多人都說看不懂。

但如果拋開它兩本原著賦予的時代背景、人物前史,電影故事簡單到一句話就可以概括:

1941年底,太平洋戰(zhàn)爭前夕,特工于堇(鞏俐 飾)利用她作為明星的身份,回到上海執(zhí)行了一次失敗的任務(wù)。

片中所有的線索由這個任務(wù)化分成了兩條線。

明線,是掩護。

于堇對外宣稱,回上海是為了出演她的相好譚吶(趙又廷 飾)話劇《禮拜六小說》,順便營救她被日本人關(guān)押的前夫倪則仁(張頌文 飾)。

大明星,戀新歡,不忘舊愛,放哪個年代都是爆炸新聞。

暗線,是目的。

上級希望借助于堇與日本情報官員古谷三郎(小田切讓 飾)的亡妻外貌相似的優(yōu)勢,從古谷三郎處獲取情報。

什么情報?

日本發(fā)動太平洋戰(zhàn)爭的時間、地點,這是牽扯到太平洋兩岸幾億人的國際大事件。

格局滿分。

上海的一角風(fēng)云,牽動的是二戰(zhàn)大局。

掩護得再好,異動也招惹來了兩個人:

兩個八卦緋聞騙不過的有心人。

來自重慶的白云裳(黃湘麗 飾)與來自南京的莫之因(王傳君 飾),接近于堇,希望挖出她的秘密。

重慶和南京在當(dāng)時分別代表著什么,不言而喻。

可以說,《蘭心》的底子,是一個很標(biāo)準(zhǔn)的諜戰(zhàn)故事,有風(fēng)花雪月,有刀光劍影,有小情小愛,還牽扯國際格局。

構(gòu)思也很巧妙。

歷史上,“偷襲珍珠港”的情報被破譯一事,是真實存在的,但戰(zhàn)爭還是如期爆發(fā),這份情報并沒有發(fā)揮它的作用。

為什么?

觀眾的失望可能是《蘭心》用了極重的歷史事件,又沒有給一個解答。

所以觀看電影之前,必須調(diào)整預(yù)期:

這不是一個諜戰(zhàn)片。

它不注重懸疑、計謀、打斗。

更別對任務(wù)抱有期待,這只是一個必然失敗的任務(wù)。

02

婁燁電影里的母題很多。

有一個幾乎是恒定不移的。

就是他永遠尊重人性,永遠喜歡展現(xiàn)人性中感性的部分,不論這一部分是欲望,是情欲,是憐憫,是尊嚴,還是別的什么。

余虹的放縱,喬永照的出軌,江城求愛的悲苦,以及盲人與洗頭妹,甚至警察楊家棟在查案中也必然迷失自我。

讓情感贏過理智這種事,只有在婁燁的電影里才會一次次,一遍遍地使用得如此坦蕩。

在《蘭心》里,他又重現(xiàn)了這一過程。

電影里的于堇是特工,這是一個需要絕對理性和冷靜,甚至冷血的工作。

但不論是作為大明星回到上海的原因,還是回到上海后的經(jīng)歷——面對舊愛、前夫,面對粉絲,當(dāng)替身色誘敵人……

對人來說,無一不是挑戰(zhàn)情感的刺激。

她內(nèi)在的情感是如此熱烈,但外表又必須跟上海下不停的雨一樣,澆得冰冷。

因為暗線里,身邊人都在提醒她,你最好把精力花在古谷三郎身上。

情欲,被壓抑得死死的。

但彈簧拉得越緊,崩得越快。

感性被壓得越死,越可能意氣用事。

電影有一個“婁燁式”趣味的橋段。

電影里,一眾特工們經(jīng)過周密謀劃,終于獲得了從日本情報人員古谷三郎口中獲取密碼含義的機會。

但在古谷三郎說話的時候,監(jiān)聽設(shè)備突然出了問題。

知曉答案的,只有在古谷身旁的于堇。

長期的情感壓抑與高度的緊張地在刀尖游走,讓她終于走到了最后一步。

可就在最后的關(guān)頭。

在目標(biāo)古谷三郎的眼神中,她突然發(fā)現(xiàn)了對方和自己,是同類

古谷對亡妻美代子的眷念,讓她動容、羨慕、嫉妒,以及憐憫。

說,還是不說?

導(dǎo)演把這個會影響幾億人生死的情報,交到了于堇手里。

而之后,不論是于堇的表情,那是一種疲憊、失落、糾結(jié),還是臺詞,鏡頭給到的身邊人,都在暗示:

于堇她說謊了。

至少沒有說出全部的內(nèi)容。

最終情感戰(zhàn)勝了理智。

也因此,她才一定堅持要帶走愛人譚吶。

將錯就錯,哪怕一錯到底。

很難解釋于堇的鬼使神差是出于什么心理,同病相憐?還是任性?還是反抗?總之,她背叛了特工的身份,沒有告知真相,沒有“阻止戰(zhàn)爭”。

背叛也有獎勵的。

當(dāng)于堇從劇院逃出,再一次遇見古谷的時候,拿著槍的古谷卻沒有扣下扳機。

可這是來自另一個可憐人的猶豫。

這個被欺騙了情感的男人一臉悲傷,給了于堇反擊的機會。

他們是敵人,但他們首先是人。

看著死掉的古谷手里亡妻的照片,也讓于堇下定了決心,給養(yǎng)父和上司留下了信。

在原著里,這封信是這樣寫的:

書中于堇隱藏“目標(biāo)是夏威夷”的真相,是為了把美國拖入戰(zhàn)場,這才能更快地解救出中國。

但在電影里,婁燁刪掉了這句話:

親愛的弗雷德,我的父親,我知道你會按時收到這封信,現(xiàn)在,我要告訴你真相。山崎代表夏威夷。求你原諒我,我覺著我做了我該做的事。多保重自己,弗雷德。我從來沒有說過,但我一直想告訴你。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有了一個父親。

什么是“該做的事”?

至少在婁燁的電影中,讓角色忠于自己的情感而非理智,就是該做的事。

03

如果只談于堇,對于《蘭心》來說,就顯得過于單薄。

電影里的幾個主要角色,都有著各自的精彩。

一組對比。

點煙。

上海街頭,于堇讓白云裳點煙;工作室里,譚吶讓莫之因點煙。

在電影里,點煙,意味著一種從屬關(guān)系,精神上的從屬,往往比身份上的,更忠誠。

在白云裳的眼中,于堇就是神。

她想成為她,可以為她做任何事。

即便自己是個密探,接近于堇是任務(wù)。

可作為一個曾留學(xué)日本的高材生,文學(xué)和戲劇的愛好者,某種程度上,她依然幻想成為一個演員,還有著內(nèi)心那點文藝夢。

在她這,情感也戰(zhàn)勝了理智。

為此,她飛蛾撲火,對于堇毫不設(shè)防,可以交出防身的武器,甘愿成為泄欲的工具。

可以說,她就是一個小號的于堇。

只不過,她是“臟”的。

這話不是Sir說的,是她的同行莫之因。

如果有一個排序的話,在《蘭心》里,從上到下,最干凈的是譚吶,最“臟”的,顯然是莫之因。

但毫不避諱地說,莫之因是Sir在《蘭心》中最喜歡的角色設(shè)計。

因為他有著導(dǎo)演婁燁的某種情感投射。

在片中,莫之因的情節(jié)兩句話就可以概括:

他是汪偽政府的密探,也是譚吶的朋友,他強暴并殺死了白云裳,最后他還想害死于堇。

一個猥瑣的漢奸+密探+反派,簡直罪大惡極罪不容誅。

可在原著里,莫之因遠沒有這么猥瑣,他是日本人的密探,但也是上海灘的風(fēng)流文人,還是譚吶話劇的編劇,甚至跟于堇之間,還有一層曾經(jīng)仰慕的情感。

一個游走在中間地帶的多面人。

為什么要改成這樣?

很多人會拿他強暴白云裳被生理閹割說事。

但其實,被“閹割”(不得志的沉淪)是婁燁電影里,不少男性的宿命,比如周偉,比如喬永照,比如唐奕杰。

而莫之因是最徹底的一個。

在車上,他嘲諷白云裳會演戲,對她當(dāng)演員的想法嗤之以鼻,然后用猥瑣下流的手段去侵犯白云裳,誘惑她交換情報,多換工資。

同為密探,他認定白云裳是在“裝”,是假清高。

潛臺詞很明顯:在我們這一行,不可能有人還這么天真。

但那一巴掌打懵了他。

可當(dāng)他一步步看著白云裳接近于堇,混進劇團,甚至在首演時替于堇上場,居然真的做了演員后。

他瘋了。

他必須用實際行動證明,她還是那個和自己一樣的人,一樣臟的人,要不然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咒罵才更加明顯: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啊,都是戲子、婊子。

因此,他強暴白絕對不完全是出于性,還有尊嚴。

哪怕身為爛泥,也耿耿于懷的尊嚴。

這層怒,在被閹割后,開槍殺掉了對方,還補槍泄憤中展現(xiàn)得更明顯。

眼前這個女人,不僅讓自己丑陋,更讓自己殘缺。

如果故事只是停留在這,莫之因無非就是一個猥瑣下流的反派小人物,想找回尊嚴,結(jié)果被物理閹割的可憐蟲罷了。

在電影里,導(dǎo)演為他鋪了另一條線。

還記得開頭的點煙嗎?

如果說于堇是白云裳的偶像,那么譚吶就是莫之因的白月光。

他把譚吶當(dāng)成一個保險柜,里面寄存著他不敢攜帶的理想和尊嚴。

不論是開頭他責(zé)備譚吶不該與于堇接觸,話語里透露著對譚吶的保護。

還是結(jié)尾哀求日本人不要傷害譚吶,最后憤怒于譚吶自尋死路。

都在展現(xiàn)《蘭心》里最吊詭的一段關(guān)系:

一個在左翼劇團里,天真浪漫的文藝工作者,是身為汪偽政府的漢奸密探莫之因唯一的朋友。

譚吶的“干凈”,有莫之因出的一份力。

Sir甚至可以假想,在《蘭心》的世界里,莫之因不過是一個過早被精神閹割過的譚吶。

他臟了,但他不甘心。

再回頭看強暴的戲。

猥瑣的性,爛泥的尊嚴,不假。

但肯定還有一層,不允許骯臟的人玷污他心中的干凈。

這種被“閹割”的悲憤,這層改編,熟悉婁燁的都知道,肯定有著最真實的情感投射。

04

從1843年英租界設(shè)立開始,上海就進入了高速發(fā)展的快車道,直到20世紀30年代,成長為遠東第一大城市,全世界冒險家的樂園。

但在此期間,不論是清政府、民國,還是英法等西方列強,沒有一方勢力,能在上海這座城市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

這種華洋雜處,文化交流,構(gòu)成了上海最獨特的歷史印記,也讓它成為了中國近代百年歷史中幾乎是最重要的城市。

但這一切,終結(jié)于1941年12月。

日本發(fā)動太平洋戰(zhàn)爭,接管公共租界,結(jié)束了長達四年的孤島時期。

近百年來,包括租界在內(nèi)的上海,第一次被同一個勢力統(tǒng)治,一個時代正式結(jié)束。

這也是《蘭心》改編的小說《上海之死》這一說法的來源。

在某種意義上,《羅曼蒂克消亡史》和《蘭心》形成了互文。

前者講人性之惡,毀掉一個令人懷念的舊時代,是嘆惋。

后者講人心之善,必然阻止不了舊時代的毀滅,是無奈。

放在電影里,主要角色的沉浮,也展現(xiàn)了上海如拋物線一般的向下墜落。

犯了幼稚病的白云裳被強暴,最先被打死。

一直被保護著的譚吶與放棄生路選擇愛人的于堇,在結(jié)尾日本追兵的到來中迎接死亡。

而作惡多端的莫之因,經(jīng)歷了雙重閹割,依然能一瘸一拐地活到最后,逃出生天。

這是一個殺死浪漫和感性的時代。

更重要的線索,是一本書。

電影里,不同的人為不同的價值死掉。

有的人為了愛,比如譚吶;有的人為了理想,比如白云裳。

但還有人,為了書。

為了那本尼采留過言,歌德簽過名的德文原版《少年維特的煩惱》,酒店經(jīng)理夏皮爾作出承諾,也履行了承諾。

與愛、理想價值等同。

書,在這里指代的,是文化、文明。

可能有人會反駁,經(jīng)理不也可能是為了財嘛?因為書很值錢。

一個細節(jié),點煙。

夏皮爾為休伯特點煙,休伯特拿書來誘惑夏皮爾。

但到了結(jié)尾,什么都沒拿,只帶著書準(zhǔn)備撤離的休伯特,被迫給幾名日本士兵點煙。

Sir之前說過,點煙,是一種態(tài)度。

當(dāng)被日本人殺死的夏皮爾,生前尊敬的休伯特,在開戰(zhàn)前夕,也不得不屈從于日本大兵的時候。

某種意義上,夏皮爾白死了。

舊上海的人死了。

舊上海的文化也死了。

在《蘭心》里,Sir看出了一種無奈。

那是一種沒有能夠救下世界,只能眼睜睜看世界變壞的悲傷。

電影結(jié)尾。

點完煙之后,一臉嫌棄的休伯特,在一群士兵路過時,將書扔進了垃圾堆。

寓意很明顯。

讓這本珍寶,是給夏皮爾陪葬。

也是給舊上海陪葬。

因為留下的世界里。

將只剩下暴力。

以及被無數(shù)面目模糊,在暴力下茍活的莫之因們。

本文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

編輯助理:吉爾莫的陀螺

關(guān)鍵詞: 兩年 等了 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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