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 / 圖蟲
蔚來測試車輛墜樓一事，再次將該品牌推向輿論風口浪尖。
【資料圖】
【相關回顧：兩名試車員死亡，蔚來正式回應：意外事故，與車輛本身無關！股價直線下挫！】
由于蔚來發(fā)布事故說明時相關措辭引起爭議，當天官方重新作出聲明。
在二級市場，蔚來23日開盤后一度下挫，但并未影響連日上漲的趨勢。6月24日，美股高開，新能源汽車股普漲，蔚來也一度創(chuàng)下23.66元的新高。
圖：Wind
上海嘉定多部門回應
6月24日，針對此事的后續(xù)調查進展，上海市公安局嘉定分局工作人員告訴南都記者，該事故調查并不由警方負責，該局只在事發(fā)時出警，已移交給嘉定區(qū)應急管理局，該局并沒有相關內容可以提供給外界。
隨后，南都記者向嘉定區(qū)應急管理局方面求證此事，其工作人員稱，未接到此事已移交到該局的通知，此事一開始就是由公安部門直接處理，該局并未參與，目前并不清楚具體的調查情況。另外，此事尚未有明確定性，仍需調查分析。
官方說明曾被指“冷血”
6月23日晚上20:33，蔚來官方微博發(fā)布消息稱：6月22日17時20分左右，一輛蔚來測試車輛從上海創(chuàng)新港停車樓三層墜落，造成兩名數(shù)字座艙測試人員罹難，其中一名為公司同事，另一名為合作伙伴員工。我們對這次意外非常痛心，對罹難的同事和合作伙伴員工表示深切哀悼。公司已經成立專門的小組，幫助家屬處理善后事宜。事故發(fā)生后，公司第一時間協(xié)同公安部門啟動了事故原因調查分析程序。根據(jù)對現(xiàn)場情況的分析可以初步確認，這是一起意外事故，與車輛本身沒有關系。
就在蔚來對該事件作出說明后，因其聲明“與車輛本身沒有關系”引起了爭議。有網友認為，調查結果這么快公布值得懷疑，更有網友指責官方第一時間撇清車輛關系的回應“太冷血”。
對此，蔚來官微刪除了這條聲明，并于21時02分重新發(fā)布聲明稱：
“6月22日17時20分左右，一輛蔚來測試車輛從上海創(chuàng)新港停車樓三層墜落，造成兩名數(shù)字座艙測試人員罹難，其中一名為公司同事，另一名為合作伙伴員工。事故發(fā)生后，公司第一時間協(xié)同公安部門啟動了事故原因調查分析程序。根據(jù)對現(xiàn)場情況的分析可以初步確認，這是一起（非車輛原因導致的）意外事故。我們對這次意外非常痛心，對罹難的同事和合作伙伴員工表示深切哀悼。公司已經成立專門的小組，幫助家屬處理善后事宜?！?/p>
并且，蔚來汽車該條微博開啟了精選評論功能。
不過從后續(xù)反饋來看，不少關注此事的人依然認為這樣的表述不妥，有觀點認為，是否由“車輛原因”導致，應由專業(yè)機構依據(jù)車輛數(shù)據(jù)等資料認定。
從這個角度看，蔚來若要自證清白，還需拿出更多的細節(jié)。
評論：蔚來離奇墜樓，公關緣何“翻車”
以下內容節(jié)選自新華報業(yè)網的評論：
沒有完美的公關，只有經得起考驗的價值觀。公關回應雖然是技巧，但卻能反映企業(yè)內在的價值觀。如果蔚來在事發(fā)之初，更多地把回應點放在“人”上，在善后措施等方面多下功夫，接下來再根據(jù)調查結論，回應“車”的問題，交代事件始末、調查結論、問題原因等，可能會更直擊公眾關注焦點，也能符合調查進程，從而經得起公眾檢視?！墩撜Z》中有記載：“廄焚，子退朝，曰：‘傷人乎？’不問馬?！甭牭今R棚失火的消息，孔子只問人，不問馬，這種重人不重物的行為，正是儒家學說被稱為“人學”的重要原因，其中反映出對生命的珍視，值得后人推崇，也值得資本和企業(yè)學習借鑒。
蔚來“翻車”了，但依靠現(xiàn)有信息，還不能草率得出“蔚來汽車不安全”的結論。除了駕駛員不當操作等原因，處于研發(fā)、測試階段的車輛，也不能混同于已量產、銷售的車輛。測試出現(xiàn)問題，并不意味著市場銷售的車輛也有安全隱患。也要承認，測試車輛雖然難免磕磕碰碰，但像這樣墜樓殞命的慘烈事故絕對算得上極端案例了。這也給企業(yè)提了個醒，車輛測試畢竟具有一定危險性，為了強化安全保障，車企有必要在測試車使用、內部流程管控、試驗場條件等方面加強管控，以此來降低測試危險系數(shù)，這既是為了防止測試車翻車，也是為了防止品牌形象“翻車”。
業(yè)內爆料有測試員曾簽生死狀
此事件引發(fā)的測試員安全防護問題也引起了極大關注。
“車廠的測試員是個高危職業(yè)，每年都會有一些事情發(fā)生，”有運營機構負責人說道，汽車測試員工作確實是一個高危工種。過去，有些人甚至要簽署生死狀，特別是極端測試。
“汽車測試員的工作就是把危險留給自己，把安全帶給客戶?！?/strong>一位汽車行業(yè)從業(yè)者表示。在一網絡問答社區(qū)上，一位工作資料顯示為“整車試驗主管工程師”的網友發(fā)文表示，“做測試時會做不少危險的工況，就是為了盡量把問題暴露出來，誰能保證沒有用戶會這樣干呢？”
“我的師弟在吐魯番做夏季試驗的時候，因為車禍丟了性命，孩子才一點點大，大家特別難過，震驚之余，也才覺得危險原來這么近?！绷硪晃缓喗轱@示為車輛工程師的網友也發(fā)文表示，“作為一名汽車行業(yè)從業(yè)者，我深知這一職業(yè)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危險來臨的時候是真的危險?！彼€表示，整車測試相關崗位危險較零部件等測試要高。
南都·灣財社記者在蔚來汽車官網發(fā)現(xiàn)，其校園招聘目前共有1408個崗位，其中搜索“測試”顯示結果共89個；社招共有2969個崗位，其中測試相關崗位163個。整體來看，這些在招崗位多為不涉及實車的軟件、零部件測試。僅極少數(shù)實車測試崗位對應聘者駕駛能力有要求。
顯然，這些崗位對應聘者的車輛駕駛技術有較高的專業(yè)性要求。不過南都·灣財社記者也注意到，這些崗位在工作內容描述中，并未提示工作危險性。
“這個群體也比較特殊，”有業(yè)內人士表示，因為測試的都是企業(yè)產品，涉及機密。有些測試項目是剛好過關，“如果被報道，車還賣得掉嗎？”
墜車原因到底是什么？
誤操作還是測試車輛問題？
關于車輛是如何失控，撞上墻體并沖到樓下的，蔚來暫未透露更多信息。
問答平臺“知乎”上相關問題下方，有答主根據(jù)現(xiàn)場照片模擬了車輛走勢，判斷這臺車應該是在倒車入庫的時候，由于某種原因，產生了異常加速，最終撞穿外墻和護欄飛下來了。
“由于車輛在空中發(fā)生過翻滾，最終四輪朝天落在地面，通過車頭落地后的方向就可以確定撞墻時車輛的方向。我們從照片中可以看到，最終落到地面時是四輪朝上，車頭朝外的狀態(tài)。結合空中翻轉，因此這臺車在飛出大樓之前，是車尾朝外的狀態(tài)，也符合大樓的停車位設計?！敝醮鹬鳌翱蒂v貓”分析。
從常理分析，車輛產生異常加速的原因無外乎兩種，一種是測試工程師操作失誤，比如在掛倒擋的情況下誤踩加速踏板，一種則是測試車本身存在軟硬件方面的問題，導致車輛失控沖出。
從23日晚間發(fā)布的回應來看，蔚來否認了第二種原因的可能性。有汽車業(yè)內專家根據(jù)現(xiàn)場圖片、停車位結構位置及蔚來的回應分析，事故的原因可能是掛倒擋誤踩加速踏板。該專家還表示，在倒車場景下，AEB緊急制動系統(tǒng)是發(fā)揮不了作用的，這是當前AEB系統(tǒng)的普遍缺陷。
不過，真實情況到底如何，還不得而知。
“車輛墜樓的原因無法判斷，還是等官方調查吧?！币晃黄囇邪l(fā)業(yè)內人士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只是猜測的話，可能是誤踩剎車，可能是試驗車的功能缺陷，也可能是調試的時候誤操作給了加速信號。
這位人士強調，根據(jù)現(xiàn)有的信息，不能粗暴地得出結論，蔚來的車有問題。除了人員誤操作的可能性之外，作為處于研發(fā)階段的測試車輛，不同于投入市場的量產車，工程上本身就有許多缺陷，發(fā)生意外的概率是客觀存在的。
“這在汽車行業(yè)很普遍，最初的這種測試車叫mule car，也就是雜交出來的，因為很多零部件是測試樣件組裝的?！彼硎?。
另有業(yè)內資深測試工程師也介紹，早期的測試車，很多功能都不是很完善的，比方說在底盤功能上，EPB（電子手剎）和P檔的聯(lián)動，在有些測試車輛上是無法實現(xiàn)的——也就是說，踩剎車掛P檔，有可能電子手剎是不會拉起來的，是需要單獨再拉一下按鈕開關才能實現(xiàn)手剎拉起，這種時候，就需要司機（測試員或者工程師）特別注意，下車之前，一定要確認EPB被拉起。
“工程師手上的車，和用戶拿到的車，狀態(tài)差別是很大的。所以，不要用常規(guī)的駕駛習慣去評價一輛測試車。”他表示。
不過，上述汽車研發(fā)人士還補充了一個細節(jié)。按照行業(yè)慣例，mule car都會有一個實體的急停按鈕，拍下去車會緊急制動停車?！暗赡苁掳l(fā)突然，沒來得及?！彼聹y。
一場車輛測試的意外
如上所說，車輛測試工作客觀上存在一定的危險性。
上述資深測試工程師表示，就像很多其他行業(yè)一樣，汽車行業(yè)也有事故和犧牲，“有一部分工程師，在研發(fā)車輛的過程中，獻出了生命?！?/strong>在汽車性能測試的過程中，在各種試驗場上，在極端環(huán)境下，都有可能發(fā)生事故，這很難完全避免，只是工程師服務對象是產品，所以他們面臨的這些危險和事故不為外界所熟知。
但測試人員罹難還是相對極端的情況。他也表示，大多數(shù)汽車公司會做安全培訓，日常測試中會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安全事故，剮蹭、撞墻之類的，但是很少會有涉及人命的重大安全事故。
上述汽車業(yè)內專家也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車輛測試的確具有一定的危險性，但也分類型，像急剎車、雙變線、穿樁等關乎汽車穩(wěn)定性的動力性試驗，相對來說比較“高危”，這些測試一般也會在專業(yè)的封閉式整車試驗場進行；但從蔚來的回應看，兩名罹難人員是數(shù)字座艙測試人員，如果真的在做測試，他們應該是在調軟件，比如看車輛對駕駛員操作的響應是不是靈敏——這種測試并不算“高?！?，發(fā)生這樣的事故確實可以算是很大的意外了。
目前事故發(fā)生的真正原因尚未確定，不過從車輛測試的角度，不少業(yè)內人士呼吁，應更為重視測試人員的安全問題：車企要進一步了解測試車的使用是否合規(guī)、內部流程是否管控到位、試驗場是否滿足車輛測試的要求等，個人則也要盡可能地熟悉測試車的狀態(tài)和功能，遇到車有問題的，及時聯(lián)系其他同事更新軟硬件后再做測試。
值得一提的是，對于車輛在立體停車場做測試，不少人感到不解。不過，遇事車輛是否在停車場做測試，目前尚不能確定，有可能只是在停車場停車。并且，多位業(yè)內人士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如果是在做自動泊車等相關的測試，選停車場也是合理的。
上述汽車業(yè)內專家表示，如果是數(shù)字座艙方面的一些測試，危險系數(shù)很低的，在停車場測試也很正常，不可能為了一些小的測試跑到專業(yè)的大型測試基地去?！爸皇峭＼噲鐾＼嚤旧硪彩怯酗L險的，也會有人誤踩導致剮蹭或是碰撞?！?/p>
來 源 |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彭蘇平）、南方都市報、新華報業(yè)網、公開資料
本期編輯 劉雪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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